睿王在吊足了皇上之后,终于带兵去了山东,那日阮熙看着睿王穿戴好后,送他到了门前,她如今身子太重,走一会儿路都累的很。
睿王摸摸她的脸,说道,“你在府中安心等本王回来,很快。”
“王爷一路平安。”阮熙看着他,两人夫妻到了现在,已经没有过多的话语了,睿王上马离开,阮熙直等到再也看不到睿王的背影才转身回去。
虽然阮熙没有问睿王跟皇上要了什么,但是那一定是她想像不到的,经过那日虞美人的事,皇上与睿王都已经不在隐藏,安王遇险,朝中不是没有别的将军可以用,而是睿王是最保险的,誉王只能算半个武将,他到底还是个文人,头脑虽然聪明,可终究比不上睿王骁勇善战,马上能力超群。
所以皇上不想走险棋,只能如此,这对睿王现在的处境简直是雪中送炭,睿王最在意的无疑就是兵权,皇上几次三番削他的兵权,这次是要一次全讨回来的。
阮熙回到屋内,越是到了临盆的日子,她就越睡得不安稳,整夜连动都不能动,两个奶娘都陪在身边,生怕出一点茬子。
这会子她刚呆稳了,蓝芝进来报,“王妃,外面安王侧妃到了,是见还是不见?”
阮熙脑袋还顿了一下,才想起来这安王侧妃就是她的妹妹阮音,这称呼一变,她险些都忘了,心想这个丫头来这做什么?先不说两人在一起总没有好事,就说她就快生了,怎么也不能再见这个不靠谱的妹妹,赶紧摆手,“不见,让她回去。”
蓝芝点了头,撤了出去,巧玉给她捏着肩膀说道,“二小姐这是又要出幺蛾子了,她可何时来过咱们王府,这会王爷才走,她就过来了。”
“呵呵。”阮熙也只是笑,想着阮音大概又是招惹了哪家的贵女也说不定,她向来是个闯祸精,不分轻重,那楚王世子妃本就不是个善岔,怕是早盯上她了,只要她日后再出纰漏,少不得要补上一刀的。
不多会工夫蓝芝又回来了,后面跟着萧锦玉,萧锦玉也不似之前英气十足的打扮了,到底是嫁了人,也温婉了不少,只是这步子还是一样的大,她满是笑意的走进来,边走边说,“你猜我刚才在门口见着谁了?就是你那个小狐狸精的妹妹。”
她说话向来如此,阮熙也不跟她计较,下人上了茶,等她落了座阮熙才说,“见到她又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。”
萧锦玉对她们姐妹的事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,就说,“刚才我见她站在外面,那守门的怎么也不肯放她进来,她正跳脚呢,见了我那眼睛瞪的,恨不得能瞪死我,真是逗死我了。”
阮熙看她孩子气的样子笑笑,“我怎么可能见她,她那种性子。”
“那是肯定的。”萧锦玉喝了口茶,抿了抿嘴,“我之前就听说皇上要派王爷去山东,可迟迟没见有动静,我以为这事就算了,结果还是走了。”
“王爷有他自己的打算。”阮熙回道。
“这我明白,可你这眼看着就要生了。”萧锦玉说着叹了口气,别人都知道睿王与王妃夫妻琴瑟和鸣,可到了要选择的时候,男人的选择还是一样的。
阮熙不觉得沮丧,只说,“安心的喝茶吧,有些事情是不能去计较的,最后苦的只会是自己,王爷待我不薄,人要知足方能长乐。”
“得,你还教训起我来了。”萧锦玉摇了摇头,也不再说这个事,“对了,我今个来还有件事要告诉你。”
“什么事?”阮熙侧头看她。
萧锦玉说,“宫中传出消息,虞美人在冷宫自尽了。”
阮熙手下一顿,眼前闪过了那个如花似玉的样子,入宫不过半年,就香笑玉陨了,尽管怪她当初栽赃王爷,可如今她已经死了,又有什么好恨的,而且阮熙也不会真的去恨她,因为她很清楚,真正幕后主使的人是谁。
“你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样子。”萧锦玉很疑惑,原本她急着过来是想让阮熙能高兴高兴的,不过看起来并不是这样。
阮熙摇头,“不过是杀孽罢了,不值得高兴,她只是一枚棋子。”
萧锦玉听着头晕,她可不想去听这些,“得了,反正她是死了,怎么说都是件好事,棋子不棋子的,这也都是命,你就好好养胎吧。”
萧锦玉走后,阮熙简单的吃了点东西,就去睡了,她总是醒醒睡睡,极不安稳,睿王的走多少让她心里不太舒服的,这王府里也显得冷清了许多,现在睿王府不再接客,阮熙也不与外面走动,边境的奸细据说还没有抓到,谁也不敢掉以轻心。
这一日阮熙睡梦之中惊醒,不知怎么就梦见了睿王满身是血的样子,她挣扎着想要起来,只觉得腹中疼痛难忍,这一动立刻惊动了旁边的奶娘们。
“王妃你怎么样了?是不是要生了?”奶娘们惊呼道,不敢耽搁,连忙去叫产婆过来,半个月前产婆已经进府准备了,哪敢事到临头再去请,宫中的太医也都早早的就来了。
阮熙的临盆日就在这几天,哪个也不敢怠慢半分,阮熙疼痛难忍,一把抓住旁边奶娘的手,奶娘被抓的嗷的一声惨叫。
阮熙惨白了脸喘/息着说道,“疼……我好疼啊!啊!”
“王妃您忍忍,产婆就过来了,您先放轻松,奴婢给您松松。”另一个奶娘将阮熙的衣服脱了,丫鬟们都开始忙的打起水来。
睿王府这一夜灯火通明,产婆到了以后先给她慢慢的揉着,缓解她的疼痛,她是京城中有名的产婆,楚王世子妃的孩子也是请她去的,她这会在阮熙旁边说道,“王妃放轻松,这会正是宫口打开的时候,疼的是厉害一些,过了这段时候就好了,您一定要挺住啊。”
这边产婆给揉着,羊水终于是破了,丫鬟们急忙给擦着,可阮熙的身子骨娇小,过了一个多时辰也是疼的只是叫,那孩子怎么都不肯露出头来,产婆也是紧张的擦着汗。
天色从夜里已经到了晌午,正是热的时候,一桶接着桶的热水往里面送,出来的都是血水,赵管家在外面也好不到哪去,这王爷不在府中,若是王妃有一点意外,他都只能提头来见了。
阮熙疼的一点办法都没有,听着产婆的话一直在用力,可怎么使劲孩子都不肯出来,那种感觉让她心力交瘁,就这么耗了两个时辰,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,孩子还是半点头不露。
产婆这会也是急了,不得不给阮熙喂了参汤吊着精气神,否则阮熙要是就这么晕过去,不管是对她还是对孩子都太危险了。
“王妃,您可一定要争气啊,说什么也不能放弃,您想想王爷,来,听我的,呼吸,呼吸……”产婆也累了,这时间太长孩子早晚会憋死在里面,她不得不压向阮熙的肚子,向产口推压,帮助她生产。
阮熙顿时疼的大叫起来,产婆也是不敢再耽搁,总要把孩子生下来才行,否则她恐怕也活不成了,一只手在那推压着,另一只手不得去撑开产口。
就这样又吊了半个时辰,阮熙终于尖叫一声,嘤嘤的啼哭声让所有人几乎都松了口气,产婆给孩子擦着身子,就差跪地上了,丫鬟们给她擦着汗。
“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啊,是位世子!”产婆抱着孩子终于是喜笑颜开。
阮熙也跟着松了口气,急促的喘息着,她侧过脸看不清那孩子长的什么样子,整个人都昏昏沉沉起来,就在她快要睡着时,产婆突然惊叫一声,“天啊!还有一个,王妃快醒醒!”
产婆把世子抱给奶娘去喂,惊觉阮熙的肚子没有平下去,很快产口又开始蠕动,阮熙半闭着眼睛真是没什么力气了,丫鬟们又喂了参汤提气,好在比起第一个孩子,这第二个就顺利的多了,很快便生了出来,是个女孩,阮熙这才彻底晕了过去。
两个孩子都是白白胖胖,虽说个头比起一个的小上一些,可都是健康的很,阮熙生产后身子虚弱,需要静养,两个孩子都抱给奶娘在带。
赵管家谢天谢地快马加鞭的派人去给睿王送家书,宫中也去了消息,这一下可不得了,这一胎一下生了两个,睿王是儿女双全了,不少人见过阮熙的身子,都觉得她这么娇弱,那肚子那么大,恐怕难生的很,结果不仅生完母子平安,还是儿女一双,羡煞旁人。
太后一直在殿内诵经,听说连皇后的请安都免了,这会子也派人赏赐了不少的东西,宫里宫外送来的贺礼数不胜数。
阮熙没有精力去打理这些,都让赵管家看着去办了,孩子没有满月,也没人好登门,阮熙乐得不用去应付,睿王不在府中,她少不得要多留心些。
新生孩子的头些天是最丑的,阮熙缓过神后见着那两个小脸皱巴巴的孩子,都吓了一跳,心想她与睿王都是不错的样貌,这孩子怎么长成这样。
两个奶娘这下可高兴了,一人抱一个,还夸呢,“王妃您看看,咱们世子和郡主长的多漂亮,老奴带过几位小公子了,没一个比咱们公子长的俊俏的。”
那个也说,“是啊,这郡主真是随了王爷了,您看这眼睛,漂亮极了。”
阮熙看着两个没鼻梁的孩子,也不知道说什么,难道是她有问题?大概过了半个月,这两个孩子是真变了样,一个个白白嫩嫩,小世子是不爱哭的,也不闹,安静的很,小郡主就顽皮一些,一不高兴就哭两嗓子。
阮熙的身子也好了一些,但奶娘还是不让她吹风,怕她身子顶不住,她也就安心的做月子,两个孩子天天在旁边看着,她也开心一些。
巧玉给她煮了鸡汤,这会喂给她喝,说道,“小姐,世子和郡主都没有起名字呢,还有满月酒的事情,还是要操办的吧?”
她喝了鸡汤,身子暖了许多,摇了摇头,“都等王爷回来再办吧,满月酒的事,我不宜出门去做。”
女子最忌讳抛头露面,阮熙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出什么差别,两个孩子的名字也自然应该由王爷来取,如此一来,阮熙也没有再想。
转眼间睿王已经去了山东一个月,期间就来过一封书信,写的也很简单,阮熙料想这次剿匪确实不容易,想来睿王想凯旋归来,少说要三个月了。
她修养的这段日子,也将指甲全部剪掉了,怕伤着孩子,也实在觉得麻烦,两个孩子也壮实了许多。
这天她在屋外晒太阳,两个奶妈带着孩子在屋里,生完孩子后阮熙虽然调养的不错,可也觉得身子跟掏空了似的,晒晒太阳还让她舒服一些。
巧玉从外面匆忙的进来,见阮熙闭着眼睛便悄步走了过来,在旁边小声说,“小姐,是韩大人又来信了。”
阮熙这才睁开眼睛,接过信后看了一遍,心中冷笑,想到郑氏真是不知死活,当时若不是她惧怕孩子出事,她早就为她做的事付出代价了,如今阮熙身子已好,睿王虽不在京城,可她照样可以将郑氏拉下马来!
她这样想着,便对巧玉说,“你去拿张折子。”
巧玉听话的去了,阮熙起身回了屋,将笔墨准备好,她要给楚王世子妃写张请柬,那个女人恐怕想讨好她已经按耐不住了,她不介意给她这次机会,当然,阮熙还不至于去世子妃那里卖惨,吐苦水,她要的,就是世子妃那个精明劲,越是这样的人,越合她的心意。
那次郑氏找过奶娘之后,奶娘并没有下手,如今阮熙顺利产子,怎么能让她不恨?有时候你并不需要做什么,就已经碍了别人的眼了!郑氏再去找奶娘,韩敏阳知道后立刻来了书信,阮熙就要趁这个机会。
事情准备之后,阮熙没有半点大意,先是亲自去了奶娘那里,没有招摇,奶娘也是个聪明人,早就知道身边有人在监视,对阮熙没有一点隐瞒,全部都说了。
阮熙听罢点头,对她说,“你们约在哪里见面?”
奶娘赶忙回道。“郑氏不敢与老奴在丞相府见面,是在招风楼的一个雅间里。”
“好,这个约你一定要赴,而且要赴好。”阮熙站在她旁边,目光冷淡,“记住我的话,到时你只要按我的吩咐去做就可以。”
“王妃您放心,老奴一定办好!”奶娘说道。
阮熙这才点头,转身离开,郑氏,你的好日子终于到头了。而上天做美,丞相也在这日被皇上派去山东,以钦差的身份参与剿匪之事。
☆、第38章
阮熙抓到这个时机,怎么能不尽快动手?那日她约好了楚王世子妃,事先到了招风楼内,郑氏也是早有准备,她自视清高,无论她妾氏的身份多么低微,她在外人面前都是趾高气扬,只因她是丞相唯一的妾氏。
她早就事先让人定好了雅间,阮熙打听好之后,便找了后面紧贴着的一个阁间,招风楼是个酒楼,与一般的雅间不同,其实它只是一个木制的隔档,门是帘子挡住的,这样可在二楼向下观看,极为优雅,实则是观赏的绝佳地点。
阮熙早早就进了雅间内,为了不打草惊蛇,她也让巧玉站在里面,距离郑氏她们来还有一段时间,她与世子妃约好的时间还早,阮熙叫过巧玉,“你去……”
她在巧玉耳边俏声说了几句,巧玉静静的点头,听罢立刻转身小跑出去,半点不敢耽搁,她要了壶上等的花茶,细细的闻着芳香。
招风楼内有个说书台,平常说书的若是不在,还有唱小曲的,总是让人能不至于太无聊,是个休息的好去处,这会台上一个不大的姑娘正哼着小调,她穿的简单,是精心打扮过的,虽不上大家闺秀,也是个清秀的。
阮熙正看着,目光就扫到门口匆忙进来的奶娘,她身子肥硕,很是打眼,奶娘似乎很紧张,目光四处的瞧,最后与小二说了什么,将她引进了阮熙前面的雅间,因着两个雅间是紧紧相连的,所以只要有心,里面的声音再大上一些,就能听的一清二楚。
很快巧玉也赶了回来,阮熙看她一眼,巧玉点头,“都准备好了。”
阮熙这才放下心来,世子妃是个准时的人,在约好的时间前就已经到了,她现在也是京城首屈一指的人物,楚王世子并非庸才,楚王又是世袭的爵位,日后这个位置还不是世子的?所以大家见着已经诞下嫡子的世子妃,都是非常恭敬,而且她喜好招摇,认识她的人数不胜数。
两个人见了面,阮熙也是站起身来,都是客气两句,落坐后阮熙亲自倒了茶送了过去,笑着说,“妹妹喝惯了王府的茶,也来尝尝这个,觉得如何?”
世子妃抬起杯子掩唇小抿了两口,品了其中味道,倒是满意的点点头,“竟没想到这普通的酒楼内也有这样的佳品。”
阮熙笑,将杯子放下,擦了擦嘴唇道,“有时候喝多了王府内的珍品,再尝尝这样的,倒也是另一番滋味。”
世子妃手下放慢速度,再抬眼见阮熙似笑非笑的样子,便觉得她是话中有话,只是不知是指的什么了,她放下手,笑颜道,“姐姐诞下一双儿女真是天大的喜事,妹妹听说时真是替姐姐开心,要知道妹妹生下宇儿时已经是废尽心力,还是姐姐有福气啊。”
如今两个孩儿是阮熙的软处,这世子妃就是会拿捏人的,这话一出口,怎么能不讨阮熙欢心?即使知道她是有意奉承,也是开心的很,“说起这个,因着我之前身子不便,妹妹摆的满月酒我实在是去不得,虽准备了薄礼,也是心中不安,这下次妹妹再办满月酒时,我定是要去的,我想这日子是不远的。”
两人都对此事倒是互相吹捧了一番,这时郑氏也到了,她即使带着面纱,阮熙也一眼就认出了她,世子妃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,便问,“姐姐在看什么?认识那女子?”
阮熙微微皱眉,似有不解,又摇了摇头,颇为苦恼的样子说,“我倒是觉得那女人与我爹的妾氏郑氏很像,只是不知她为何要如此装扮。”说着又笑了笑,“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吧,这外型衣裳相似的女子多了。”
饶着她这么说,世子妃还是多瞧了一眼,直到郑氏进了奶娘那个雅间,接着就听见落帘子的声音,阮熙心中稍稍跳的快了一些,不是害怕,不是担心,而是一种期待。
两个人约出来喝茶,就是为了聊天,世子妃难得能与阮熙单独相处,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,立刻想从她口中套出话来,“皇上之前派誉王与安王一同剿匪,也是废了很多的心思,本想着誉王也是难得的人才,此次定会凯旋而归,没想到却连安王都遇险了。”
阮熙早知睿王的意思,所以对世子妃的试探,只是一笑,“这对安王来说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,只是他没把握住,不过也不要紧,只要人平安回来便好。”
世子妃手下转动,又试问,“安王如今也是羽翼颇丰,之前在朝堂之上对睿王也是百般不敬,现睿王也营救他,也是睿王心好。”
这话就更让阮熙觉得可笑了,难道睿王不救他,还能让他死在外面?别说到时候朝廷不稳,就是身在山东的誉王也不会袖手旁观,睿王更不会这么做,他要的是一个功劳!这个功劳当然只能用活人去换。
阮熙知道世子妃想再为睿王和安王拉火,可惜大家都是聪明人,这样的小伎俩又怎么入得了眼,阮熙指了指她身后,小声说,“世子妃小心隔墙有耳。”
她那眼神太过神秘,世子妃也不由背后一凉,再想起刚进去的女子,也觉得再说这话不妥当,便收了声,她的家族定然拥护世子,保太子一党,所以万事她不得不小心,有时候漏出一些话风,也是不得以而为之。
也因着她敏感,这耳朵就似乎是听到了一声吵架的声音,这让她不禁侧过头,微微皱起眉来,这声音正是身后雅间内传来的,虽然声音不大,可两个女人大概因着激动,再加上她坐的位置,仔细一听还真是一清二楚。
郑氏快要被气疯了,一颗心狂跳像是要从口中蹦出一样,她强压着一口气才没拍案而起,原本她与奶娘约好,是给了她银票,这事就定下了,她至今还用奶娘无外呼是几个原因,一是她觉得若是阮熙知道当年的事情,早就回丞相府大闹了,她却一直风平浪静,显然是不知道的。
二是她如今的身份想接近阮熙太难了,更何况就算她把阮熙请回府了,也段不可能让她在丞相府出事,到那时睿王谁也不会放过。
所以如此一衡量,还是奶娘最为好用,到时还可以用个借刀杀人,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,这一切都做的很顺利,而且她早就知道奶娘的家里有个重病的老头子,正是需要钱的时候,所以她知道奶娘是不会拒绝的,哪怕是郑氏用钱去买奶娘的命,她也会,这就是郑氏了解她,一个很蠢的女人。